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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青春的碎片

    时间:2021-05-23


                   青春的碎片

      第一次见到薛荔,我还读研二。

      那天我的导师临时有事,就让我这个硕士研究生代替他,给本科的师弟师妹
    们上一堂课。我至今还记得,那堂课的题目是——细胞间通讯与信号传导。

      如果你学过细胞生物学,那你一定会了解,这一章的内容,对于本科生来说,
    是多么的艰涩难懂。

      尤其不幸的是,教员是我。

      那一节课上得无比的糟糕,讲台下面随处可见趴桌子睡觉的学生。而我只用
    了一半不到的时间,就把所有的内容全部讲完了。一时间,台上台下大眼瞪小眼,
    气氛尴尬。

      我不敢随便提前下课,就让他们自习,有问题可以上来问我。我坐在讲台上,
    在难堪的沉默中装模作样地翻看教材,心里期盼着时间早点过去,让我可以逃离
    这个鬼教室。

      这个时候,一个女孩子拿着书走上来,向我提问。她的课本上写着她的名字
    :薛荔。

      她五官端正,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没长开的小豆芽,脸上还有着稚嫩的
    气息——也许在小男生中很受欢迎吧。

      我一边回答她的问题,一边感觉她好象根本没听过课似的,心里不由得哀叹,
    我讲课的水平还真不是一般的臭!

      我怀着深深的内疚,单独给她把几乎整章的内容又讲了一遍。

      「谢谢你!师兄!」她最后对我甜甜地笑了,露出洁白的牙齿。

      「不用谢!」我很诚挚又很惭愧地说。

      「师兄,能不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?这样有什么问题,我可以问你。」

      她望着我的眼睛柔柔地说。

      我拿过一张纸,写了自己的号码给她。

      「呵呵,谢谢!」她走回自己的坐位。我看着她的背影,她的身材倒是婀娜
    动人。

      只可惜,当时那种糟糕透顶的课堂气氛,让我没有太多心思欣赏。下课铃声
    一响,我匆匆拔腿就跑。

      过了两天,手机上来了一条匿名短信:「Hello!还记得我么?我就是
    那个问问题的师妹呀!」我笑了笑,回她:「薛荔?」她没到两秒钟就回了我:
    「你知道我的名字呀?你在干嘛呢?」我当时正忙着抓小鼠,想了想,就回了一
    句:「正在忙着做实验呢。你有什么事么?」她很快就回了一条信息。但我已经
    戴上了手套,没有立刻去看。

      实验一直做到凌晨才结束。我连晚饭都没吃,等拿起手机看时间的时候,才
    发现已经一点多了,手机上还有薛荔的短信没读:「是不是打扰你了?是的话,
    就不用回我了!」我愣了愣,想回短信解释一下。又见时间晚了,就想:明天再
    说吧。

      第二天,我压根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。薛荔也没有再发来短信。

      我们就像街上偶然间碰到的两个陌生人,一擦身,彼此错过。

      再一次见到薛荔,是三年以后。那时我已经念博二了。

      有一天,博士导师秦教授对我说:「小顾,过两天有个研二的学生来实验室。
    到时候你带一下。」

      我正在用缓冲液冲洗细胞,顺口答应了,又问道:「怎么研二才来呀?」

      秦教授苦笑着说道:「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宝贝女儿,从小宠坏了。她之前告
    诉我,她基础不好,要在大学好好补习一下,不想那么早来实验室,我答应了。

      结果上个星期研究生处查学生在位率,小姑娘突然跑来找我,这才坦白她上
    学期根本就不在大学,不知道跑哪疯去了!现在可怜巴巴地向我承认错误,让我
    给她提供一份在实验室工作学习的证明。」

      我心里想:这个小师妹胆子太大了。就问秦教授:「您还真给她出这么一份
    假证明啊?」秦教授叹了口气:「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,我破例了!」

      看到我有些奇怪,他又开了句玩笑:「漂亮的女孩子,很难让人拒绝的。哈
    哈。」

      几天后,秦教授把她领到我面前:「小顾,这是薛荔,今天正式进入课题组。
    你带着她把实验室先熟悉一下。」又对她说:「薛荔,这是你的博士师兄顾新。
    你在实验上有什么不明白的,可以直接问他。」

      「顾师兄!又见面了!」她笑着伸出手来。

      我看了她好几眼,这才认出她来。比起三年前那副少女稚龄的模样,她简直
    是天翻地覆的改变,五官还可以看出当初的轮廓,但已经完全舒展开来,洋溢着
    女性的柔美。加上一些说不出来的微妙改变,当年那个小豆芽的形象已完全消失,
    变成了眼前的大美女!

      她头发刚刚做过离子烫,打着细细的小卷,被她光洁顺溜的梳到脑后,扎成
    一个马尾,前额上却淘气地别着一个Kitty猫发卡。她的眼睛很妩媚,睫毛
    又长又弯,脸是典型的瓜子脸,尖尖的下巴颏非常秀气。一身考究的时装穿在她
    苗条而修长的身体上。十足一个漂亮时髦的女孩子。我啊了一声,说:「原来是
    你呀!」握了握她的手。她的手温润柔软,指尖上是精致的美甲。

      寒暄完毕,我领着她把实验室逛了一圈。她对什么都好奇,摸着台离心机,
    都会问出一堆问题来。我就对她详细地讲解,不知不觉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。我
    笑着说:「这些本来是你半年前就应该知道的东西了!」她知道我在揶揄她逃学
    的壮举,吐了吐舌头,忽然笑着说:「都怪你!」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,关我
    什么事?

      她说:「谁知道你读完硕士又读博士呀?早知道你还在这,我一早准来了。」

      我笑着说:「你也没问我呀。」她看了我一眼,依然带着些怨念,对我说:
    「我不敢问。万一又打扰了你怎么办呢?」我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,笑着说:「
    你还记仇啊?那天我做实验没法回你的短信。」「哼!」她小鼻子好看翘起来,
    眼睛闪着寒光,毒毒地盯了我一眼。

      这是漂亮女孩子的撒娇伎俩,我心里微微动了一下。看了看她。

      我忽然有个感觉:这样的女孩子,根本就不属于实验室。我并不是在恶毒地
    攻击其他女硕士的长相,但要找出象薛荔这般素质的美人,确实是凤毛麟角。

      不过,既来之则安之。我对她说:「薛荔,既然你今天正式进入课题组了。

      有些要注意的地方我先提醒你一下。」「好呀!」她好像忘了先前的仇隙,
    笑了起来,牙齿洁白整齐。

      我将实验室的一些规章制度、考勤时间告诉了她,又对她说,课题组每两周
    有一次读书会,会上大家要交流这段时间的读书心得。

      她问:「随便什么书么?小说之类的呢?」我头上几乎淌汗:「专业上面的!
    比如《Natures》、《Science》、《Cells》这些杂志……」
    她美丽的眉毛皱了起来:「完蛋了!我最讨厌看这些东西!」

      「不看专业文献,你怎么写论文呀?没有论文发表,可不能毕业呀!」「找
    人代写一篇。」她有些满不在乎。

      我几乎抓狂了:「大小姐!这个可不是钱能搞定的事情!就算你真的找人帮
    你写,你也得先有实验结果呀。」我心里极度怀疑,她这研究生不知走的是哪条
    野路子弄到手的。

      第二天薛荔在实验室就漏了馅。她连移液枪都不会使用!我当时就问她:「
    你没上过实验课么?」「上过呀!」她回答道。

      「那你怎么连这么基本的工具都不会用?」「因为我没有用过嘛……」

      她说得理直气壮。我晕!那你实验课怎么上的?

      「实验课的时候,都是别人帮我做,我在旁边指挥就好了。我很害怕那些酸
    呀碱的。」她看了我一眼。

      「是男生帮你做的吧?」我一想就明白了。

     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:「是呀。几个人抢着帮我做。」「可是,从现在起,你
    必须自己做了!在咱们这里,没人会帮你做!至少我不会。」我表情严肃地和她
    说。

      「我自己做。你别板着脸。」她声音很温柔地对我说,「不过,你要教我。」

      她其实很聪明,一教就会,大概不到一个月,就把实验室大致的工作程序掌
    握了。这些东西听起来好像很高科技,其实,做得熟练了,并不比流水线上工人
    干的活复杂多少。真正难的,是整理各种各样的实验数据,从哪些杂乱无章的结
    果中,找出蛛丝马迹的线索来,以理性和智慧之光去探索那未知的世界。这才是
    最激动人心的。

      不过,薛荔只满足于将她流水线上的工作做好,至于结果呀,数据呀,她总
    是乱糟糟地随手抄在一本记事簿上:「以后有空再来分析!」我摇了摇头,每隔
    一段时间,就把她那本涂得如鬼画符的记事薄重新整理一遍,理清楚各种数据,
    免得日子久了,连我也记不住。

      她的书法并没什么章法,但字体算的上娟秀,本子里不时画个kitty猫
    或兔斯基什么的,挺可爱的。

      不过这丫头手还真巧。那时候我们在做凝胶电泳,薛荔做的凝胶质量最好,
    跑出来的条带非常清晰。秦教授夸她:「薛荔,不错呀!我还以为你只会化妆打
    扮呢!」薛荔得意地笑了:「什么呀!我很能干的!不过,功劳有顾师兄一半哦,
    是他教我的。」她的笑脸明媚可爱,眼睛变成两道弯弯的长睫毛,小鼻子都快翘
    上天了。

      和薛荔在一起的日子是很快乐的,就像爱因斯坦另一个相对论说的一样,待
    在漂亮女孩子身边,时间就变得短了。

      不知不觉,就过去了好几个月。

      她和我越来越熟悉,无话不谈,告诉了我她很多的事情,包括她的爱好、她
    的死党、她父母的趣事。我甚至还知道,她和她初恋男友在高中三年级的时候同
    居过很短的日子。我猜想,薛荔已经不是处女了。

      我同宿舍的舍友老单,是另一个系的博士,30多岁的人了,有家有口,依
    然到处沾花惹草。有一次他忘了带宿舍钥匙,就来实验室找我,见到我身旁的薛
    荔,惊为天人。

      晚上我回到宿舍后,老单色迷迷凑过来,说:「小新!不错嘛。泡到美女了!」
    我说:「不是的,只是一个师妹而已。还不知道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呢。」

      老单笑着说:「有男朋友怕什么?又没结婚!师哥师妹,天生一对!你别白
    白浪费好机会!」他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,出谋划策,甚至建议直接生米煮成
    熟饭。他最后总结道:「小新老弟,花开堪折直须折!先泡上再说。反正这事咱
    男的不吃亏,不是么?」

      我虽然没出声,但心里已经被他说得活动了。

      那一年,我26岁。

      之前只谈过两场恋爱。第一次是初中的朦胧爱恋,升高中后无疾而终。第二
    次是在大学,大家完全是随着校园的固定模式进行——谈朋友、做爱、争吵、毕
    业、分手。两个女孩子的容貌都只能算清秀而已,绝没有薛荔这般绝色。

      我确实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师妹。她好像对我也有好感,不时拿些零食给我
    吃,有时还叫我陪她逛街,充当脚夫的角色。和她走在一起时,无数人都会向我
    投来羡慕和嫉妒的目光。

      拥有象薛荔这么漂亮的女朋友,应该是每个男人都想要的虚荣心吧。

      我是不是该采取行动,主动一些?

      薛荔在实验室里最大的毛病就是马大哈,丢三拉四。不是细胞培养液忘了换,
    就是开着灯加荧光二抗。每次看着我大皱眉头,她都可怜兮兮地缩着肩,嘟起嘴
    来:「顾师兄,下次我一定注意。」秦教授说得对,漂亮的女孩子是有些特权的,
    看着她的样子,我能说什么呢?只好默默地给她换了营养液,帮她洗脱二抗,在
    暗室内重新加样。

      「顾师兄,你最好了!」她一边看我善后,一边大拍马屁。

      「行了行了。」有一天,我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,问她:「明天的读书报
    告会你准备好了么?」她猛然呆住,吸了一口冷气,嘴巴长得大大的,长睫毛扑
    闪扑闪:「天啊!我忘了!怎么办呀?」

      我肚里暗笑,说:「晚上还有时间,好好恶补一下把!」她急得眼泪都快出
    来了:「这怎么来得及,上次就被秦教授批评了,说我根本没有好好看书。

      其实上次我准备了两个晚上呢!」我不说话,默默地做着手上的工作。

      等脱了手套,洗干净手,我拉开抽屉,扔给她一本笔记:「嗯,给你的。

      下不为例呀。」这是我最近阅读文献提炼的一些最新的学术观点和前沿假说,
    估计有好几项是秦教授很感兴趣的,足以让她得到表扬了。

      她翻开看了看,一把将笔记本抱在胸前,高兴极了:「顾师兄,你最好了!」

      我看都没看她,说道:「就知道你会这么说,一点新鲜感也没有。」

      她笑道:「好吧,我亲你一下!」我吓了一跳,手中的标记笔掉在台上,看
    着她说:「什、什么?」她哈哈笑了,红红的嘴唇在她掌心亲了一口,把手掌在
    我脸上一按,笑着说:「好了,间接亲你也算亲哦。」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美女,
    我突然有了一股冲动,站起来对她说:「这可不算!要真正地亲一下!」

      她娇嗔着说:「少来!你又不是我男朋友!」这个时候,实验室里只有我和
    她。她就站在我身前,微微抬着头看着我,柔软的发丝垂在她脸上,美丽的眼睛
    一眨一眨。我闻着她身上香香的气味,看着她小巧的嘴唇,觉得她就象含露的鲜
    花一样诱人。老单的话忽然在我脑中回响。我伸出手去,将她柔软的身体一下拉
    进了怀里。薛荔还没来得及惊呼,我的嘴唇已经压在她的嘴唇上了。

      她的嘴唇又香又软,就象甜蜜的水果糖。我正在心神荡漾,她却扭过脸去,
    分开彼此的嘴唇,叫着:「顾师兄,你做什么!」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对她说
    :「我喜欢你。你做我的女朋友,好不好?」她身子颤抖了一下,眼睛怔怔地看
    着我。我又一次吻上了她的嘴。她这次没有躲,任我贪婪的品尝着她的嘴唇。然
    而,不一会,她猛地惊醒,一把把我推开。

      她涨红着脸,眼神中带着幽怨,胸腹一起一伏的喘息,还没等我反应过来,
    扭头跑出了实验室,再也没回来。我愣住了,呆呆地站着,直到脚跟发酸,才慢
    慢坐下来,摇头叹息:看来,是我自作多情了。不知道明天要如何面对她。

      第二天的读书会上,她的眼光故意避着我。我也低着头,像做错事的小学生
    一样,看都不敢看她。轮到薛荔起来汇报了,她清了清嗓子,开始发言。我听了
    两句,心里咯噔一下,抬起头来。薛荔的眼睛还是不看我,但她所说的内容,正
    是我为她准备的资料。我心里高兴起来,这就说明,她终究还是原谅我了。可她
    为什么不看我呢?难道还在生气么?

     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。忽然听到秦教授叫我:「小顾,轮到你了!」

      我慌忙站起来,把匆忙整理的一些资料大概说了一下。秦教授皱着眉头,很
    不满意:「小顾!你说的这些东西和薛荔说的相比,质量差得太远!你作为师兄,
    又是博士生,不要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啊!」我被他训着,偷偷看了薛荔一眼。

      她终于把目光投在我身上,脸上笑嘻嘻的,满是幸灾乐祸的得意样子。

      看到她的笑脸,秦教授这个老夫子的呵责,第一次让我有了如沐春风的感觉。

      读书会结束之后,我和薛荔回到实验室。她看了看我,忍不住又哈哈笑了起
    来。我挠了挠头,说:「你原谅我了?」她收住笑声,哼了一声,说:「你居然
    强吻我!太没有风度了,我不会原谅你的!」我听出她话里有逻辑上的漏洞,立
    刻问道:「那是不是像绅士那样礼貌地吻你就可以呢?」她嘟起嘴,说:「也不
    可以!」我问她:「为什么?」她回答说:「谁叫你那个时候不回我的短信?」

      我张大了嘴,不能理解,问她:「这个……有这么严重么?」她哼着说:「
    当然啦!我第一次主动追男生,居然被拒绝了,你说严重么?」我的心脏仿佛被
    闪电击中,带着喜悦的麻痹扩散到全身。我想了想,说:「薛荔,现在,是我在
    追你了!把你当成公主一样在追,可以么?」她脸红起来,问我:「你为什么要
    追我?」她虽然明知故问,我却依然要老实回答:「因为我喜欢你呀。」

      她说:「可是,我觉得,好像细胞对你来说,比我更重要!」我愣了一下,
    说:「如果非要二选一,当然是你重要。」她看了看我:「有时我会怀疑,我在
    你眼里,会不会是一个个细胞组成的一堆细胞。」我笑了,说:「再加一个定语
    ——漂亮的。」

      她说:「只有一个定语么?」我说:「还有。可爱的,善良的,温柔的,娇
    气的,大大咧咧的,爱做白日梦的……」她静静地听着,嘴角边有一丝微微的笑
    意。我大起胆子,走到她的跟前,手指撩了一下她柔软的鬓发,用我能说出的最
    深情的语气对她说:「我爱你。薛荔。」她嘴唇有些哆嗦,却不说话。我紧接着
    问:「现在,可以亲你一下么?」薛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,仰起了脸。

      我的嘴唇温柔地压在了她的唇上,挨擦了好一会,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我的舌
    头,舔着她的嘴唇。她鼻子里轻轻地嗯了一声,手环在我的腰上,把丁香一般的
    舌头吐了过来。我们的舌尖柔柔的抵着,互相追逐。我的舌头引导着她,将她嫩
    滑的舌尖引到我的口中。嘴唇噙着薛荔柔软甜美的舌头,轻轻地吮吸着。

      爱情的甜蜜笼罩着我,让我完全迷醉。

      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。薛荔在我的耳边呢喃着说:「你
    追我可以,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,行么?」我非常奇怪,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
    情,就问:「为什么?」她羞红着脸,打了我肩膀一下,说:「秦教授是我爸的
    好朋友!我爸不许我读书的时候谈恋爱。」

      我一下明白了,心里非常高兴,又吻了她脸颊一下,说:「你爸爸真是太伟
    大了!要不是有这条规定,你早被别人追去了!」她幽幽地看了我一眼,说:「
    你现在才怕我被别人追去了呀?」我知道她又想起短信事件了,连忙说:「三年
    前我就是头猪!你别再提那件事了!」她哼了一声,说:「你现在也是头猪!」
    见我佯装生气的样子,她嬉笑着跑开了。

      我和她之间明确了关系,但又不能让大家知道,气氛变得又甜蜜又暧昧。好
    在实验室里经常就是我们两个人。我一抓住机会,就抱抱她,亲亲她。虽然提心
    吊胆,但也别有一番风趣。我总是觉得好笑,想不到谈恋爱谈出偷情的效果来。

      我们就这么小偷小摸地亲昵着,甜蜜着。因为连她那个八卦的舍友也要瞒着,
    我不能去她宿舍找她,每天晚上只能通过短信互诉衷肠。随着感情的深入,我对
    她身体的渴望也一天比一天强烈。毕竟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,恐怕只有太监
    才不会有想法吧。

      有一天晚上,我们在短信里你亲我爱的调情,说着说着,文字上就渐渐带着
    点露骨的挑逗,两个人都开始有些情欲难抑。我突然发了一句:「我好难受。」

      她立刻回道:「怎么了?小新?」她成了我的女朋友之后,就不再叫我顾师
    兄了,改叫我蜡笔小新。

      我回她:「我的小小新很想你。」她的短信很快就来了:「小色鬼,你想做
    什么?」我笑了一下,回道:「我和你做爱。」她过了一会,发来一条:「来嘛。」
    我立刻来了精神,直接给她打电话。电话响了一声就通了,传过来她压着嗓子的
    声音:「喂…… 我室友睡了,别打电话!」我宿舍的老单出去风流了,所以我
    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声说话,我笑着说:「我想要你。」

      她嘻嘻笑着说:「你来要呀,我给你。」

      我被她逗得勃起了,强压着欲火说:「我们现在出去开房好不好?」她拒绝
    了:「不要,我才洗完澡,已经钻到被窝里了。」我问:「你现在穿着什么?」
    她咭的一声低笑,用耳语一般魅惑的声音说道:「我只穿着一条小裤裤。」

      我心急火燎:「什么颜色的?我好想看。」她调戏我说:「粉红色的。

      你来嘛,我给你看。」我冲动起来,说:「你等着,我马上到你楼下。」

      她吓了一跳,慌忙阻止:「笨蛋,不要过来!」见我不肯答应,她软软地求
    道:「今天太晚了,明天好不好?」我想了想,说:「好吧,一言为定!」

      第二天在实验室的时候,她却故意躲着我,连手都不让我碰一下。我看她一
    脸坏坏的笑,又恨又急。好不容易抓住个机会,把她堵在了实验室的仓库里。才
    把门关上,我就紧紧抱着她,热烈的吻她,她一边回应着我,一边笑着说:「你
    真是个色色的小新!」我问:「为什么躲着我?」她说:「你早上看我的眼神就
    像色狼,我能不躲着你么?」

      我笑道:「你这回可躲不了咯!」她的身体柔软喷香,合身的白大褂将她曼
    妙的身体曲线勾勒得非常诱人。我亲着她香甜的嘴,手却不老实地放到她绵润的
    臀上,温柔地抓捏,抚摸,嘴唇慢慢地移到她的耳朵和颈项上,火热地亲吻。

      薛荔呻吟了一声,把我推开,笑着说:「别勾引我了。会想要的。」我听到
    之后,更加不肯罢休,说:「我就喜欢你想要。」她白了我一眼,嗔道:「想不
    到你其实也挺坏的!」

      我将她抱在怀里,悄悄在她耳边说:「我们在仓库里做吧?」她吓了一跳,
    慌忙挣扎:「不要!有人进来就完蛋了!」我的热情却已经被唤醒,纠缠着她。
    薛荔喜欢穿裙子,那天也不例外。我看着她白大褂下摆露出的裙幅,气喘吁吁说
    :「你别脱衣服,把白大褂和裙子撩起来。有什么情况,放下来就好。」

      她依然不肯,可是我已经蛮横的将她的裙子和白大褂都翻起来了,她穿着长
    筒黑色裤袜,袜缘上端一直拉到大腿的位置。裙子一掀开,马上就能闻到一股香
    暖的体味,两段白生生的柔嫩大腿晃进我的眼中。

      我的阴茎硬硬地顶起,渴望着她的身体。手伸到她的腿间,想去剥她的内裤,
    她怎么也不愿意,死死抓着,脸上泛着红晕说:「我们晚上去开房嘛。」她的话
    更加勾动我的性欲,我笑着说:「先来一次,晚上再来一次。」她咬了我一口,
    坚决地说:「不行!不能在这里。」我不忍心强迫她,又不想作罢,就在她耳边
    说:「让我摸一摸。」她呻吟了一下,无奈地松开我的手,嗔道:「你好坏!」

      女孩子这个时候这么说,往往会让男人变得更坏。我的手指隔着内裤,轻轻
    按在她柔腴的软肉之上,她浑身抖了一下,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短鸣。我害怕手
    指不干净,不敢伸到她的内裤里,但那薄薄的布料连她的温热的体温都挡不住。

      我手指很快就揉进一条柔软的肉凹之中,虽然隔着内裤,手指依然可以感觉
    到那柔腻的触感。薛荔咬着嘴唇,呜了一声。我的手指在那条浅凹里来回的滑动,
    不一会指头上就变得湿漉漉的了。

      我低声说:「薛荔,你湿了。」她抓着我的手,娇嗔道:「你是讨厌鬼!你
    弄湿的,你要帮我洗!」我喘着粗气,说:「我想要。」一边说,一边去拉裤子
    的拉链。薛荔扭着身子:「晚上嘛,晚上给你?」她的挣扎并不坚决,我压着她
    的身子,说:「我现在就想要!」我用膝盖将她的两条腿顶开,她眼看就要就要
    失守,却依然抵抗:「外面有声音。快放开我。」

      这个仓库属于我们课题组,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在,根本不会再有人来。我
    不理会她的借口,正要继续。一阵尖厉的嘀嘀声突然划破浓情,刺耳的呱噪起来,
    把我和她都吓了一大跳。我把手伸到从白大褂口袋中,摸出定时器,恨恨地将它
    关上。薛荔趁我愣神的时候,推开了我,整理好衣服,看着我还恋恋不舍的样子,
    她手指用力一顶我的脑袋,满脸羞红地说:「工作去呀!坏蛋!」

      定时器响了,说明加第二抗体的时间到了。眼看倒嘴的羔羊跑掉,我虽不甘
    心,但也不敢把实验中途而废,只好灰溜溜地先去加样。薛荔看着我懊恼的样子,
    不时偷笑。我对她说:「我们下班就去开房吧?」她装糊涂,问:「开什么房呀?」
    我说:「你说话可要算话。你说今天晚上给我的。」她红着脸笑着说:「到时候
    再说吧。还不知道记不记得呢!」她笑的样子媚极了。

      我恨不得马上吃了她,却只能耐着性子等待。她和我不时对视,眼睛里水汪
    汪的,看得出来,她也期待着那即将来到的激情。

      下班的时候,我们故意磨蹭了一下,等人走得差不多了,才一块出去。找了
    个餐馆吃完晚餐后,她挽着我的手,漫步走着。

      那时是十一月深秋,街头萧瑟而寒冷。薛荔带着一顶漂亮的绒帽,围着白色
    的长围巾,穿着一件深色羊绒长套裙,修长的腿蹬着高筒皮靴,整个人看起来青
    春而优雅。路上经过一家药店的时候,我突然想起了安全措施,便说:「我去买
    套套。」她拉着我,说:「走啦!不用的!」看着我惊奇的眼神,她嗔道:「今
    天是安全期。你想买就去买吧!」我心花怒放,笑而不语。她看着我的样子,也
    笑着啐了一口:「色鬼!」

      我们来到一个连锁假日酒店。开了一间大床房。登记的时候,我偷偷看了一
    眼薛荔,她脸红红的,低头也掏出了她的身份证,给前台登记了一下。

      我的心越跳越快,陪着她走进电梯的一刹那,我居然感觉自己已经硬硬地勃
    起。

      我们默默地走进房间,把门关上。

      房间隔音很好,四周一片宁静,仿佛世界上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。象是心有
    灵犀似的,我们突然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,抚摸着彼此,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揉
    进对方的身体里去。

      紧接着就是接吻。刚开始的吻还是温柔细腻的,带着浓浓的爱意,然而情绪
    的火山压抑得太久,那激情奔腾的岩浆已经汹涌喷薄。春风般迷醉的吻很快就变
    成了夏日般炽热火辣!

      我们的舌头紧紧地绞缠在一起,拼命地索取对方口中的津液。她的手指插进
    我的头发中,抱着我倒在了床上。

      我们在床上拥抱,翻滚,接吻,不知过了多久,才气喘吁吁地分开,她的脸
    颊之上飞起红晕,眼睛熠熠发光。我俯下脸去,在她的光洁的额上温柔地亲了一
    下,慢慢往下,亲她有点发凉的小鼻尖,再往下,是她红润的双唇,小巧的下巴。

      在我的嘴移到她雪白的颈项的时候,薛荔发出了轻轻的呻吟。在这舒适的床
    上,温馨的房间里,这一声带着纵容的呻吟,点燃了我的血脉。

      我开始解她的衣服扣子,薛荔又害羞又可爱地顺从着,嘴角边带着一丝羞涩
    的笑:「以前还真的以为你只会养细胞呢。」我喘息着,慢慢将她的衣服一件件
    脱下。她的身体雪白柔软,肌肤光滑火热。

      她仰躺在床上,我伸手到她背下去解她文胸扣子,却死活也解不开。她咯的
    一声笑了,眼睛弯弯,坐了起来,如瀑一般的黑发柔柔地散落在光洁的肩头。

      「我真是猪!」我看着她讪讪地笑了。

      她羞羞地看着我,一只手背到身后,仿佛变魔术般轻轻一拨,文胸的肩带就
    变得松弛了,软软地脱挂在她玉石雕成的手臂上。

      我屏住气,手指慢慢拉掉了那恼人的胸罩。薛荔柔软的胸脯在床头暖暖的灯
    光中微微颤动。「我的胸……不是很大。」她有些羞赧地低下头,我第一次看到
    美丽的薛荔露出这么不自信的表情。

      她的胸确实没有我上一个女朋友那么大,像两只雪白的乳鸽一样可爱,然而
    却是很完美的圆锥形,乳晕就像和水化开的一瓣桃花,柔柔地匀在那雪峰的顶端。

      两个嫩红干净的乳头正中,各有一点的浅凹——如果有将来,她和我的孩子,
    应该就从这里吸吮那甘甜的乳汁吧?

      此刻,我先用嘴噙住了那小巧的乳头。薛荔啊的轻颤了一声,双手抱住了我
    的头,她的乳尖迅速的在我的口中变得硬立起来。

      我笨拙地舔着她,用我所有的经验去尽力带给她欢愉。她的眼睛笼着一层水
    雾,红红的小嘴张开,随着我动作的轻重缓急,婉转娇哼。

      我轻轻吐出那红玛瑙一般的乳尖,上面被我含舔得水亮亮的。我说:「你的
    胸好漂亮。」她忽然有些忸怩起来,带着些欣喜问我:「你……你不觉得小了一
    点么?」我摇摇头:「我不觉得,我觉得好美。」

      她高兴起来,拉着我说:「来亲亲我。」我爬上去,和她接吻。她边吻着我,
    边用手解开我的衣襟,松掉我的皮带。我立起身来,自己把衣服裤子脱掉,她仅
    穿着一条薄薄的内裤,躺在床上,裸着雪白的胸脯,害羞地盯着我看。

      我问:「你的胸是B罩杯么?」她愣了一下,微笑着说:「想不到你还懂这
    个呀!我大多数时候穿B,偶尔会穿C杯。」

      我已经脱得光光的,阴茎直直地挺着。她看了一眼,红着脸将眼光转到别的
    地方。我看她目光故意躲避的样子可爱极了。便跪在她修长的双腿之间,手指轻
    轻拽着她内裤的薄边。她一只小手手心朝上的遮在脸上,微微抬起了光滑圆隆的
    雪臀,让我可以轻易地将那条又薄又小的内裤顺着她白嫩的大腿褪下。

      我将内裤放到一边的时候,偷偷地看了一眼裆部——那里洇着淡淡的水痕。

      薛荔下意识地将手挡了下来,可能是害怕引起我的误会,她的手滑到那一痕
    乌黑的茸毛边上时便僵住了,身体微微发抖。柔柔的眼波,从低垂交错的长长睫
    毛间羞涩地投向我。我的双手轻轻扶着她的两个膝盖,将她雪白的大腿打开。她
    呜了一声,抓过一个枕头,放在脸上。我不由得由衷地赞叹:她的阴部美丽极了!

      那整整齐齐的茸毛并不过分茂密,却乌黑柔亮,在她雪白的身体上是强烈的
    对比,冲击着我的视觉。她最秘密的花园却非常洁净,颜色粉嫩,线条柔和,微
    微抱合的两瓣之间,轻抿着一道闪着水光的娇弱层叠。

      我将头埋了下去,鼻尖摩擦着她柔软的茸毛,亲吻着她腿心。我能闻到一股
    很淡的似膻非膻的味道,然而这气味不但不使我讨厌,反而让我无比兴奋。

      我开始狂热地吻着她的花瓣,舔逗她肉褶交汇处的顶端,甚至用手指轻轻分
    开她的蜜肉,露出里面泥泞湿润的粉红娇嫩来,我把舌头柔柔地舔舐进去,用舌
    尖把她的花蒂从柔软的薄褶下剥出来,舌尖反复舔它。

      她的花蒂很可爱,很快就勃挺起来,舌头舔上去,还能感到有些发硬的它,
    在微微颤抖。

      薛荔痉挛起来,她的手按在我的头上,失神地叫出声来:「小新……啊……
    我……啊,不要了……」她变得非常的湿润,身体仿佛漏了一样,不断流出透明
    的滑液。床边的台灯照耀着,她的整个下身都是亮晶晶的水光。

      我说:「薛荔,你简直是水做的。」她强忍住呻吟,咬着嘴唇说:「今天…
    …特别多,从来没有这么湿过。」我听到之后,更加兴奋,低下头继续亲她——
    这是我梦中的女孩,我愿意而且热爱亲吻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

      她的手无力地拉着我,又大声地呻吟了一会,轻轻叫道:「小新……亲爱的,
    到我身上来。」我顺从地爬到她身上,勃起的阴茎头部,顶在她腿心的软肉之上,
    彼此的爱液,立刻把圆钝的龟头濡湿了。

      薛荔喘息着,轻轻地把双腿打开,屈起膝盖,高高举起,她眼睛里充满了爱
    情的火焰,说道:「小新,来要我!我爱你!」我扶着阴茎,将龟头抵在她泥泞
    的入口上,轻轻一顶。薛荔的手指收紧,抓住了我的肩膀,短促地低低叫了一声
    :「啊!」

      她果然不是处女,但我毫不在意。薛荔的柔膣很紧,我才刚刚插入,内里的
    娇嫩粘膜,就密密地绞缠上来,波浪一般积压着我。那种极度的快乐,象剧烈的
    台风一样席卷了我,让我忘记了呼吸,忘记了心跳,迫不及待地深入,生怕漏掉
    了一丝快感。薛荔张着嘴,仰起了头,充分勃起的阴茎正慢慢没入她的身体,她
   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直到我的阴茎深入到尽头,小腹紧紧贴在了她的耻间时,她
    才抽泣般长长地叫了一声,剧烈地喘息起来。

      「小新……我终于拥有你了!我好爱你!」她抽泣般地叫着。手搂紧了我的
    脖子,不断地抬起臀部,吞捋着我,研磨着我。

      我吻着她的嘴,开始猛烈地抽送。薛荔紧紧地搂着我,嘴里不断地叫着我的
    名字,情欲的红晕渐渐在她的脸上身上泛起。她的肌肤火热,她的蜜壶温暖。她
    的蜜液不停地流,每次拔出深入,甚至都可以听到唧唧的水声。

      然而如此的湿润却一点也没有降低摩擦的快感,柔软娇嫩的阴道就象婴儿的
    小咀,肉肉地紧紧咬着我的阴茎,让我生平未有的兴奋。阴茎完全勃起到它最极
    限的状态,硬得微微发痛,整个茎身有力地向上弯翘成一个弧度,每次深深插入,
    都有一种把她身体挑起来的感觉。

      然而充分的勃起,带来的就是一浪催一浪的汹涌快感。我知道再这样进出她
    娇美的身体,很快就要射精,但我的身体不听大脑的指挥,根本停不下来。

      薛荔不停地呻吟着:「小新……啊……亲爱的……新……」乌黑的柔发弯曲
    在她的腮边,她脸上的表情娇媚入骨。我渐渐开始崩溃,却回光返照的愈加急骤,
    在她耳边喘息:「舒服吗……」她的柔臂紧紧搂上了我的脖子,嘴中叫道:「很
    舒服!啊……我爱你……」

      我身体开始颤抖:「我想射了,薛荔!我忍不住了……」薛荔大腿夹紧了我
    的身体,美丽的胸脯起伏,急急地叫道:「等等!再……一会,我也快了……新,
    坚持一会。」她开始急急地抬动臀部,寻找她所想要的频率,嘴里喊着:「小新,
    用力!全部进来!快一点!用力……」我紧紧地咬着牙关,屏住了呼吸,仿佛百
    米冲刺的最后关头,丝毫不敢松懈,用尽我全身的力气去冲顶她,去取悦她,去
    满足她。

      她的柔膣忽然间变得火热,更加紧窄起来,在我快到极点的阴茎上绞缠挤榨,
    我的脑子一空,巨大的快感冲击全身,开始猛烈地在她阴道里射精。她八爪鱼一
    样死死地抓着我,把我的头压在她的耳畔,修长的腿用力地勾在我的屁股上,仿
    佛要我压进她的身体里。

      我在抽动中就剧烈地射出精液来,连忙用力顶进她的身体深处,尽情喷射。

      紧紧绷着的身体痉挛着,思维被快感嘎然切断,只知道一个劲地向她美丽的
    身体里狂射。终于,我松弛了下来,伏在她身上呼呼地大口喘息。她抱着我,一
    动不动。

      良久,她柔软的嘴唇亲了亲我的耳朵,轻轻地在我的耳边说:「小新,你是
    我的男人。」我有些惴惴不安地问:「你到了么?」「我到了。幸福得快要死掉
    了。我好爱你。」她喃喃地说。

      我从她身上下来,躺在她身边,她喘息了一下,又扑到我怀中,久久地和我
    接吻。

      我望着她尚余着激情的眼睛,对她说:「薛荔。我爱你。」

      她紧紧地抱着我,说道:「我也爱你。」我说:「如果三年前我抓住机会的
    话,是不是早就追到你了?」她点点头,说:「那个时候,我很喜欢你。」我后
    悔极了,说:「我真是太笨了!居然为了小白鼠放弃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。」

      她笑了,说:「你就是这个样子呀。做什么事情都很专心,很努力。就象你
    给我们上课那回,明明上得那么烂,却依然竭尽全力地去讲,还试图唤起我们对
    细胞研究的兴趣。当时我心里就笑死了。后来想再看你的傻样,就故意去问你问
    题,你果然又是一副认真得可笑的样子……」

      我脸有些红,说:「原来你只是想看我出丑呀!」她哈哈地笑着,说:「是
    呀!你还记不记得,我故意装作听不明白,让你把那些拗口的术语说了一遍又一
    遍,笑死人了!」她回忆着,忍不住笑个不停。过了好一会,她才安静下来,轻
    轻抚摸我的胸脯,说:「傻瓜,你为什么不回我的短信呢。那是我第一次主动追
    男生,偏偏遇到你这头不给面子的笨猪!」

     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,将她紧紧地抱着,拼命地亲着她。我已经浪费了太多
    太多时间,不愿意再虚度任何一秒。薛荔的身体很快就再次热起来,她气喘吁吁
    地呻吟着:「你还能来么?我们再来做,好不好?」我已经再次勃起,拉着她的
    手,让她抓着我的阴茎。她喘息了一下,害羞地笑着:「这是我的小小新。」

      我翻身压在她身上,深深地一挺,薛荔发出一声娇呼。我们年轻而赤裸的身
    体,又紧紧地纠缠在那温暖的床上……

      从这一天以后,我们经常在外面开房,缠绵的做爱。仿佛要将之前虚度的光
    阴都弥补回来。可惜的是,薛荔并不是每一次都答应我开房要求,一周最多也就
    三次左右。她做爱的时候不喜欢变化姿势,她只喜欢最传统的传教士体位。

      即使是这样,我依然抵挡不住她身体的娇柔,每次都在十五分钟左右一射如
    注。好在薛荔的高潮也来得很快,我要射精的时候,她的高潮也刚好就要来了。

      对我们来说,两个人都能满足,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。我和薛荔在床上配
    合得天衣无缝,性爱美妙极了。

      故事到目前为止,虽然有些小遗憾,但基本美好。直到我发现了她的秘密。

      其实我早该看出一些苗头的,她平时的电话短信就很多,我问她时,她只说
    是朋友。但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,她也不停地发短信,有时惹得我不高兴了,她
    才撒着娇献上一个香吻。

      「是谁呀?」我故意装作不满意地问。

      「是我的朋友。」她小心地回答。

      「男的还是女的呀?」

      「你吃醋了?」她笑着,又亲了我一下,「男的女的都有哦!」

      我很尊重她的隐私,从不检查她的手机,也许是她的追求者吧,也许是她的
    好姐妹?管他呢,只要薛荔是我的女朋友就可以了。

      在实验室忙碌而甜蜜的日子中,圣诞节很快就要到了。今年的冬天特别冷,
    圣诞还有一周的时候,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。

      我并不是基督徒,本来对这个洋节日也没有太多的兴趣。但圣诞节在中国,
    更像情侣间创造罗曼蒂克的一个绝佳日子。所以,我为今年的平安夜列举了一个
    详细的时间表。

      「首先呢,我们先去西餐厅吃午餐。然后去教堂,那里在中午一点钟的时候,
    有《弥赛亚》合唱,是亨德尔的著名作品。我已经订到两张票了。我们听完《弥
    赛亚》,就去点蜡烛许愿。晚饭去吃牛扒。然后,去世纪广场,据说那里有个圣
    诞Party,有乐队来表演。我们可以在广场上玩,也可以到边上的酒店去,
    我也定好了房间,从窗户刚好可以看到广场上的表演。」我眉飞色舞地介绍着,
    薛荔听着也很开心,她拍着手说:「太好了!你真会安排!」

      我凑到她耳边,说:「还有一个节目我没说?」她也悄悄问:「什么节目?」
    我笑着说:「节目是一句歌词,叫做:跟有情人做快乐事。我们回到酒店后,做
    一个晚上好不好?」她脸红了,打了我一下,嗔道:「你行不行呀?小心什么净
    什么亡哦!」

      我笑着说:「我买了一大盒杜蕾斯呢。还是水果口味的。」薛荔在床上真挺
    保守的,不喜欢换姿势也就罢了,连口交也很勉强,我曾经对她说过,杜蕾斯有
    水果口味的套套,戴上后可以让她试试。

      所以她一听就明白了,扭了我一下,骂道:「你这个坏小新!大色鬼!」

      我继续笑着问:「你喜欢什么口味的?有桔子、菠萝、荔枝……」

      薛荔涨红着脸,跺着脚说:「坏小新,不要再说了!小心我一口咬断它!」

      我心里大乐,想:你想咬断它,也要先含进嘴里吧,哈哈。

      我和薛荔又一块商量着,把实验工作或提前,或推后,空出了整整两天时间,
    一起共度。

      日历一天天翻过去,在我盼望的目光中,平安夜终于到了。那天我早早起床,
    给她发了一个短信:「十点钟老地方见。」她回:「知道了。我还在睡觉觉呢。」
    我笑着摇摇头,自己洗漱整理。老单被我吵醒了,从被窝里探出头来,问:「小
    新,打扮这么精神?是不是MM有约呀。」我一边哈哈笑着,一边刮着胡子,不
    置可否。他嘟哝了一句:「臭小子!」又倒头睡了。

      九点多的时候,我就出门了。一直等到十点十五分,也没见到薛荔的身影。

      女孩子的出门前的拖拉,我是领教过的。想到她也许正在精心的为我化妆打
    扮。

      我心里甜丝丝的,继续等候。等到十点半的时候,我不由有些狐疑:难道这
    只猪睡过头了?

      我掏出手机,拨通了她的号码。然而奇怪的是,电话立刻被掐断了。我第一
    反应是薛荔按错键了,马上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。

      然而,这一次电话才响一声,也被拒接了——她是有意的。我心想:可能有
    什么原因让她不方便接电话吧,再等等好了。果然,大概十分钟后,她的信息来
    了:新,我有点事情,暂时别联系我好吗?中午不能一起吃午饭了。我们教堂见。

      我非常纳闷,就回她:什么事情,需要我帮忙么?

      短信如石沉大海,一直没有回音。

      我闷闷地一个人坐在西餐厅里。这里是年轻人浪漫的地方,周围都是一对一
    对的情侣。我默默的吃着午餐,心里有些不爽:到底是什么事情呢?

      当我离开西餐厅去教堂时,想到马上可以见到她,心情又变得稍稍好起来。

      但是薛荔并没有如约赶到教堂,眼看一点钟就要到了,我着急起来,顾不了
    那么多,就给她打电话——她的电话关机了!我的心一下提了起来,就打了个电
    话到学校总机,问到了她的宿舍管理处号码,又从管理处询问到她房间的电话。

      等我打过去的时候,电话那头是久久的回铃声,没有人接。

      薛荔不在宿舍里。我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,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一时间全都
    冒了出来,甚至担心起她的人身安全。我给她发了很多短信,请她看到后立刻回
    复我。

      我又担心是她的手机恰好故障了,或者没电了,害怕她找不到我。便象一个
    发条机器人一般,孤独而精确的执行着平安夜计划中的每一个步骤。

      我一个人听完了《弥赛亚》,不时回头张望,希望看到那个苗条的身影;一
    个人点了蜡烛,许愿和她的爱情能有美好的明天;我一个人面朝餐厅门口坐着,
    机械地切着牛排;一个人站在时代广场的人潮中,被周围一张张热情的笑脸包围
    ……她的手机始终关机,一直没有联系上她,我的心一片冰凉。

      当我慢慢朝酒店房间走去的时候,忽然冒出一点希望来:也许这个家伙是故
    意恶作剧,此刻她正等待在房间里,准备给我一个惊喜呢!想到这里,我的腿立
    刻有了力气,噔噔地走到订好的房间门口。刷卡的时候,我的嘴巴发干,手都在
    微微颤抖。

      门吱呀一声开了,里面黑魆魆的,半个人影也没有。我失魂落魄地走进去,
    插卡取电,尽管毫不抱希望,还是检查了一下卧室,衣柜。我多想她能哇的一声
    跳出来,张牙舞爪地吓吓我。等到最后一点泡影也破灭之后,我全身无力地倒在
    床上,又拿起电话,不知道第几次地拨打她的号码。「……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」
   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,心中一片混乱——薛荔,你到底在做什么?

      每当走廊上响起脚步声,我都立刻坐起来侧耳倾听,然而每一次脚步声都仿
    佛踩在我心上一般渐渐远去。我等呀等,眼见墙上的钟已经走到晚上十一点了。

      薛荔的电话依然打不通,就给她宿舍又打了个电话。

      电话通了,那边一个女孩喂了一声。

      我脱口而出,叫道:「薛荔?」

      「薛荔不在。」那个女孩回答。「你打她手机吧。」她说着就想挂电话。

      我慌忙说:「等等,她手机打不通。我找她有点急事,你知道她去哪里了么?」
    对方犹豫了一下,问:「你是哪位呀?」我灵机一动,说:「我是她表哥,家里
    有些急事找她。」电话那头的女孩子哦了一声,问道:「那你有没有她男朋友电
    话呀?她男朋友从外地来看她了,他们应该在一起的。」这一句话,让我感觉魂
    魄离了窍。

      我不知道是怎么结束这一通电话的。我只感觉到几乎窒息,连气都喘不过来
    ——薛荔,她居然有男朋友!

      仿佛在一瞬间,我全部都明白了,为什么她刚开始拒绝了我的吻,为什么和
    她谈恋爱要瞒着所有人,为什么她老是和别人发信息。

      难道她对我的,都是虚情假意?我的心剧烈地痛了,疯狂地打她的电话,每
    隔两分钟打一次。回答我的,都是冷冰冰的电脑提示音: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。

      我看着时针渐渐指向十二点的位置,一个让我浑身发紧的想法攥住了我的心
    :薛荔和她男朋友一定在做爱吧,同样是男人,我绝不认为他特意在今天赶过来,
    只是为了和她牵牵手。他们应该有一段时间没见了,我能想象得出男人释放欲望
    时的凶猛和激烈。这本来是我的愿望,现在却是另一个男人,在薛荔身上,施行
    着这项计划。

      我感到了深深地愤懑和委屈,被欺骗的愤怒,被抛弃的羞辱,变成了熊熊燃
    烧的怒火,却无法释放。我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,冲出了房间。

      那天晚上,我喝了很多酒,醉得非常厉害,若不是在睡过去之前,鬼使神差
    地给老单打了一个电话,也许会冻死在路边。

      老单说,我吐了他一身,他一件呢子大衣就这么被我给毁了。他说我个子比
    他大,醉倒后他根本拉不起我,又打电话叫了好几个哥们,连扛带拽的把我送到
    医院去打点滴,路上还在出租车里吐了一大滩,害得他多给了20元车费……

      虽然平时我总看不起老单那种混世界的浪荡样,但我不能不说,他很够朋友。

      「你怎么了?失恋了?」他闪烁着小眼睛问我。我脸色还有些苍白,望着被
    他扔在床下的脏兮兮的衣服,苦笑着问他:「我的手机还在吧?」他说:「在你
    枕头下压着呢。」我摸出手机,上面有一条短信。我身子忽然有些发热,立刻点
    开了,是薛荔发的,写着:「对不起……我明天再和你解释,好么?」看了看时
    间,是今天早上7点多发的。

      我想了想,回她:「不必解释了。我都知道了,这种游戏我不喜欢,我退出。
    祝你们幸福!」回完短信,我长吁了一口气,看着老单,笑着说:「是的,我失
    恋了。」老单见怪不怪地笑了:「没关系!醉一场就好了,机会多的是。」

      这一个令我终生难忘的圣诞节,和其他平常或不平常的日子一样,终究慢慢
    过去。第二天早上,雪虽然还是很大,我却早早地来到了实验室,尽量心平气和
    地分离细胞,离心标本。也许把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工作上,能够减轻我心里的
    痛苦。我忙碌了一个小时之后,薛荔静悄悄地走了进来。

      我看了她一眼,吸了口气,平静地打招呼:「早呀。」她幽幽地看着我,像
    是没休息好似的,眼圈有些发乌——我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休息不好。她犹豫了一
    下,说:「小新……我……」我打断了她的话,说:「还是叫我顾师兄吧。今天
    的工作很多!你先去取点冰块来,把试管放上面。」她颤抖了一下,说:「这件
    事,是我做错了。你……你可以听我解释一下么?」

      我刚刚结痂的心一下又流出血来。我对她说:「不必了。我非常讨厌被人欺
    骗,也非常不喜欢做你寂寞时的替代品,我已经说了,我退出。」看她眼睛里涌
    起了泪花,我催促道:「快去拿冰块吧。还有,薛荔师妹,以后我们上班的时间
    不要再谈私事了。OK?」我不再看她,专心地计算着蛋白分子量。

      她站了一会,忽然开口,声音很冷:「好吧。顾新师兄。」说完,转身去拿
    冰块。我的余光看着她的背影,心中一阵难过,想叫住她,但终究克制住了自己。

      人有时是一种很奇妙的动物。上一秒钟还热情如火生死不渝,下一秒钟就可
    以冷若冰霜咫尺天涯。早上的几句对话,将我和她的关系降低到了冰点。

      我知道,我对她越彬彬有礼,就会让她感觉越难受。她几次想找机会和我说
    话,都被我冷冷地岔开了。她哭了几次,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哭给我看的,我只是
    默默地扔下一盒纸巾,半句安慰的话也没有。

      我品尝到了报复的快意,但很快也尝到了薛荔的报复。

      她不再理我,我们除了实验上必须的交流,不再说一句话。

      我开始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,两个互相伤害的人,却每一天都要在那狭小的
    实验室里见面,我们冷冷地板着脸,彼此间却礼貌到过分的地步。

     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,实验室里的暖气虽然大,却不能烘暖我们之间的冷意。

      其实,在两个星期之后,我心中对她的恨意已经不那么强了,很想缓和一下
    我们之间的对峙。然而我和她,骨子里都很骄傲,宁可互相折磨着对方,蹂躏着
    自己,也不肯首先低下头来。

      终于,在煎熬中盼到了寒假,我逃也似地回到了家,希望用亲情来温暖我冰
    凉的内心。

      每到大年三十,短信拜年的轰炸就开始了。几乎一起床,手机的短信就开始
    不停的响。我给通讯录上的每一个人都发去祝福短信。翻到薛荔的名字时,我久
    久地停留,当初的愤恨已经慢慢淡了,心痛的感觉却依然那么的清晰。我想了想,
    给她发了一条短信:「新年快乐!美丽永驻!曾经深爱你的小新。」

      短信发出去后,我有些期待她的回复,但是等了很久,都没有收到她的短信。

      春节晚会时,我不时将手机拿出来看看,却一直没有看到我想要的那一条—
    —三年之前,她也这么等过我的短信么?她还在报复么?

      等到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,我下了决心,决定打个电话给她拜年,想来在这
    个特殊的时候,她应该不会恶语相向。我找个安静的地方,有些紧张的拨了她的
    号码,镇静了一下,把听筒放在耳边,半晌之后,我慢慢地挂了电话,叹了口气,
    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——她的电话停了机。

      开学已经好几天了,我却没看到薛荔。有一天,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秦教
    授:「薛荔怎么还没回来呀?」秦教授叹了口气,说:「这小姑娘跟我说,她实
    验做得差不多了,要去先找工作。小顾,她的课题到底做得怎么样了?」

      我搪塞着说:「啊,好像是差不多的样子了。不过她不准备答辩的话,怎么
    毕业呢?」

      秦教授说:「我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。她家里很有钱,就算毕
    不了业对她也没有什么影响吧。」他摇了摇头,又对我说:「小顾,你这个小伙
    子还是不错的,好好干吧!科学需要为它而献身的人。」秦教授后面的话,我没
    有听进去。我有些茫然地走回实验室,慢慢地踱到薛荔的桌子边。那里一切都还
    是老样子,仿佛主人只是离去一会,马上就会回来似的。

      我轻轻拉开她的抽屉,把她的实验数据笔记本拿了起来。整整一个学期,我
    都埋头呆在实验室里,等待着薛荔回来。

      可是春去夏来,马上就要放暑假了。我依然没有等到她。

      也许在新的学期里,我能见到薛荔吧。我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,开始变
    得很思念她,我想即使做不成恋人,我们也可以做很好的朋友。我很喜欢她甜甜
    地对我笑,叫着:「顾师兄!你最好了!」薛荔,她还在恨我的无情么?她会不
    会也在思念我?

      新学期开学的时候,薛荔依然没有回来。看来她可能要放弃这个学位了。她
    的座位和桌子,我每天都在给她擦拭。每一样东西,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原样。

      看上去,就像她根本没有离开过似的。

      有一天晚上,我轻轻地合上了薛荔的抽屉,静静地坐着。一直坐到深夜,才
    叹息一声,起身回宿舍。我当时以为,此生可能再难见到她了,却一点没有想到,
    重逢的日子就快来了。

      两个月后的一天,我象往常一样来到实验室——很快就要进行毕业答辩了,
    已经没有什么实验可做,我只是喜欢实验室安静的环境,在这里准备答辩的资料
    而已。而且,我的心中还有一丝希望,觉得我可以再次在实验室里,碰到那个女
    孩。

      我走进实验室的时候,忽然看到了薛荔。我一下愣住了,她背朝着我,安静
    地坐着,一头披肩长发柔顺的披着,背影依旧窈窕。

      我的嘴无声地张了两张,声带有些发涩:「薛荔……」她猛地回过头来,脱
    口叫道:「顾师兄!」

      我们静静地站着,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。时间就像一个石磨,不知不觉间,
    将我们两人之间的怨恨冷漠都磨去了,只剩下当初那最淳朴的真情。我无数次想
    象过两人重逢的样子,但真正重逢时,心里却一片平静。

      金色的阳光洒进屋子里,她的脸明净柔美,眼眸幽深,那么温柔那么安静地
    看着我。在她清澈目光地注视之下,我们两人之间的块垒,仿佛浪花冲击的沙堆,
    终于消融得无踪无影。

      我想了想,问她:「你工作怎样了?」她笑了笑,说:「已经找好了。

      只是这研究生,可能毕不了业啦。不过当初就没好好考,题目都是花钱买的。
    毕不了业也是应该。」我笑了,说:「你是不是还没有看过你的抽屉?」她一怔,
    看到我用眼神示意,便有些茫然地拉开了抽屉。

      抽屉里,是一摞印刷装订好的毕业论文,答辩者的名字上,端端正正地写着
    「薛荔」两个字。毕业论文上放着一个信封,那是论文被采录的通知。

      我说:「这些都是根据你的实验结果整理的,我可不是瞎编哦。你的实验做
    得很不错,就是笔记太乱了。几乎把我累死才整理清楚。你回来我就放心了。

      我可以帮你写毕业论文,可以帮你发文章。但是答辩不行,我可变不成你这
    么美丽的样子,还是要你自己来呀!」她站在原地,白皙的手指抚摸着论文的封
    面,温柔地笑了。就像一个受尽无穷委屈的孩子,终于得到了大人的关爱,她漂
    亮的大眼睛中渐渐泛起泪光,柔软的胸脯上下起伏。

      良久良久,我才压抑住心头的激动,问她:「薛荔,我们还能重来么?」

      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,悲哀地摇了摇头。我的心一下失落了,喃喃地问:「
    为什么?」她的笑容有些苍凉:「因为你放弃了我,我只能选他!」

      她说:「在你说爱我之前我是有男朋友的。他是我本科的同学,追了我四年,
    在最后一个学期才把我追到。他对我很好很好,研一下学期之所以不来,就是和
    他全国各地旅游去了。」「可是,你知道么,当我又一次遇见了你。我就知道这
    是命中注定的安排。老天一定要我和你之间发生些什么。我开始还想控制,然而,
    我骗不了自己。我心里真正爱的,终究还是你!和你相处越久,我就越有掉进深
    谷,爬不出来的感觉。」

      「当你主动追我时。我好开心,又好难过。因为我必须在你和他之间做一个
    选择。我的心中早已选了你,但迟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。他非常爱我……我根
    本没有想到,他会在圣诞节的那天,突然来看我。」

      薛荔男朋友本来想给她一个突然的惊喜,却没想到把我的计划弄成了一团糟。

      那一天,薛荔鼓起了勇气,把我和她的事情告诉了她男朋友,希望和他好合
    好散。那个男生很愤怒,要来找我。薛荔拼命地拦着他,不让他来。他一直试图
    修复和薛荔的关系,他俩几乎一夜没睡,争论着该如何处理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
    情。最后,那个男生很伤心地哭了,他的眼泪终于让薛荔出现了犹豫。

      在当时的情况下,正是我和薛荔感情最危险最脆弱的时候,我的态度将是决
    定成败的关键!

      可是,我最终选择了骄傲和冷漠的反击。让那个男孩最终以宽容和温柔赢回
    了薛荔。

      我不停的摇着头,不敢去看薛荔举起的左手,她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熠熠生
    辉——那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,刺痛了我的心灵。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,任由手
    中的资料掉了一地……

      薛荔的毕业答辩很成功,在我的帮助和精心准备下,她顺利地回答了所有评
    委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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